在 LOMO 圈、卡片机、旁轴或玩具相机圈中,很多人都是拿着定焦的随身相机来进行街头拍摄。而在街头拍摄的一个很重要的要素就是人物,而街头行人对于镜头是非常敏感畏惧及不友善的,而这些相机并不像单反相机可以更换望远镜头一般,可以站在500公尺外拿颗300的长镜头地拍摄人物,所以今天就要来讲讲怎么去练就一身拿随身相机拍摄街头人物的功夫。
有故事性的照片
在很多摄影圈中,其实有很多使用者喜欢拿着相机在街头进行拍摄,而拍摄的主题大概可以简单分成「景」、「人」或是「景+人」。今天不谈「景」的部分,今天要来谈谈跟「人」有关的部分。在我的认知中,「景」的部分代表了当下的「空间」,而人的部分则可归类在表现当下的「时间」。
▲如果换个景「在自己房间里」,这张照片就显得平常;如果换个人「在等车的阿骂」,那也是平常的照片。所以在特殊的时间(人)与空间(景)的交错下才会有某些跟平常不一样的照片出现。
人又分成两种,一种是认识的,一种是不认识的。认识的人对于镜头没有戒心(赌神除外XD),但是因为从小制约的训练,认识的人看到镜头会出现僵直的行为,面露僵硬微笑,手不自主的比出YA的手势,然后拍出来的照片就是「到此一游」类型的照片。
▲不管是什么目的,被拍摄者如果知道要被拍摄,很容易就会对镜头摆出特定不自然的姿势。
另外一种是不认识的人,这样的人对于镜头非常的敏感,他会直觉的认为你侵犯到他的世界中,所以不是躲避镜头就是发展出攻击性。由上述可知,不管是哪种人,其实要拍出自然「人」的照片表现当下,是一件不简单的事。
▲拿张失败作品说明人对陌生镜头的攻击性。照理说像这种观光地区的老板为了生意好,对镜头是不抗拒的甚至是欢迎的(某人放到BLOG上生意多一倍,多爽),但如果遇到一个凶狠的老板,又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赶忙移开相机,失败之作会如此。
狙击枪与小刀的选择
其实为了避免上述的状况,很多人习惯拿着具有望远镜头的相机(大多都是单反相机)进行拍摄。简单比喻,就跟CS游戏中拿着狙击枪的人一样。只要对方没有狙击枪,还没发现你,你就可以拿狙击枪爆人家头。
▲拿着有望远焦段的镜头,远远的拍摄确实是轻松多了,也可以来得及调整相机。
但是拿着随身相机就不同了。通常随身的小相机都是定焦的,或是利用泛焦原理的免对焦相机,所以如果不接近拍摄人物正面对决,那拍出来的就是一片大景,人物就是小小一个,主题并无法凸显。但如果太接近人,那又会被发现杀气而无法拍摄到自然的人物影像。所以拿CS来比喻,就等于是拿着小刀上前杀敌般的困难。
▲拿LC-A用80公分的近距离拍摄陌生人,那时候的心跳可能大到被拍的人也会听到。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其实要自宫的,是指先宫掉自己的薄脸皮及距离感。孔老先生(误XD)说的好,树无皮必死无疑,人无脸天下无敌。所以先把不好意思、害羞等等丢一边,然后开始放射出和善的情绪,一旦你不想亲近别人,别人自然就不想亲近你。下面就先来讲讲几个初阶的练法吧。
(一)先从拍小朋友开始练习
小朋友对人比较没有戒心,对于镜头或陌生人也不会摆出到此一游的姿势,所以一切的练习,建议从小朋友开始。你可以开始练习迅速拍摄的动作及构图技巧,但是请注意陪伴小朋友的成年人。他们通常是很有戒心的,所以一开始才请大家开始散发和善的态度,通常对着成人称赞两句「小朋友好可爱喔」就可以化解掉所有的戒心。
▲对着小朋友拍摄是最初步的练习。
(二)练习拍摄不会动的人
别紧张,没叫你去医院拍摄尸体什么的,而是指拍摄一些进入睡眠状态的人。像是在车站上啦,或是路边,其实都不难看到闭目养神的人们。从这边开始,就是开始培养自己习惯正面对决的刺激感。虽然说眼睛是闭着,但是什么时候会睁开眼睛谁也说不准,所以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会相当紧张。人一紧张就会作出一些非常态的行为,所以从闭目养神的人开始拍摄,可以渐渐的让身体熟悉刺激感,久而久之就会开始习惯。
▲对着闭目养神的人拍摄,可以慢慢开始训练胆量及拍摄技巧。
不要一开始就来正面对决
(一)从别人的背影拍起
还记得有一部经典日剧「30拉警报(Over Time)」中,男主角(宗一郎,反町隆史演的)摄影师准备拍摄一系列的主题就是「背影」吗?他的理由是人的背影比较没有防备,所以容易流露出真实的情感。姑且不论情感流露问题,背部在动物的天性中,因为不像腹部有许多重要器官,所以防备自然比较少。所以相同的,对于移动中的人,可以从背影拍摄开始练习。
▲背影要拍真的简单多了,可以说是初阶的练习方式。
(二)守株待兔
这就牵涉到安排画面了。当你遇到你要的景,却没有适当的人的时候,就要等了。而且先把相机拿起来对好景,让远远走过来的人就看到你的相机。他会觉得你是要拍某个景,会等他通过再按下快门,所以对你不会有所防备。通常这就是下手的好时机了。
▲大大方方的摆出照片,表明我就是在拍照,有没有人经过画面里面就只有「等」字诀了。
善用身边的隐蔽
(一)善加利用自己的朋友或男女朋友
一般行人对于一个人拿着相机会有戒心,但是如果是一对情侣或是一群人拿着相机,就会丧失戒心。所以当你跟别人一起外出拍照的时候,记得善加利用复数人群的优势。像是我想正面拍摄某人的时候,我会先大方的亮出相机,然后叫朋友过来,一起聊天,或是叫女友过来交头接耳一下,被拍摄的人很快就会失去戒心,会觉得只是几个人在那边聊天罢了。这时候就可以近距离的拿起相机正大光明的拍了。
▲这张照片我是在一边跟女友聊天一边拍下的,通常人对于群体比较没有戒心。
(二)善加利用风景区的优势
其实到一些风景区或是景点,在这个环境周遭生活的人对于相机是非常敏感的,所以这时候要善加利用身处观光景点的优势。在这个环境生活的人们对一些事习以为常,就是「游客拍到此一游照」或是「游客拍风景照」。因此你可以请朋友站在被拍摄者的相同方向,假装在拍摄「到此一游照」,但是相机却是打像另外一边。或是在某地点假装多次对于风景加以取景,很快的被拍摄者就会以为你在拍风景而习以为常,当他警戒心一旦丧失的时候就是猎取影像的好时机。
▲台南合成帆布,因为太习惯观光客来拍照了,所以根本没在躲镜头的。
▲香港,我站在街上先是朝天空拍,这位老伯第一时间可能就是心理嘀咕「死观光客有啥好拍的」,他就把我当一般观光客不再搭理我了,所以这时候就有机会拍下老伯的样子。
终极技巧:盲剑客
因为现在的数字DC及手机已经变成人手一机,所以现在的人很习惯「拍照人的标准动作就是把相机拿到眼前」的这一项刻板印象。所以尽管镜头对着他,只要你不把相机举到眼前,或是你的眼光与相机镜头是不同方向,基本上陌生人就不会认定你在拍他。所以这时候就要练就最终技巧,盲拍的功夫。
而盲拍的功夫对现在的数字机身可以说是太简单了。开个Auto,半按快门对焦,眼睛看别的地方,盲拍完马上看成果,光线太低调EV(甚至开包围曝光就好),构图错误移动相机位置,不满意只要被拍摄的人没跑掉,要按几张就几张。但是在底片的随身机就没办法了。
因此盲拍对底片相机来说是一个高阶的技巧,盲拍之下曝光要满足,构图要满足,就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年的功夫才能练到人机一体,就像AE86跟藤原拓海一样。所以这样的终极技巧,又不是每个人都天生神力幼童子身,每天都跟张无忌一样一柱擎天,所以只能靠大家持续的练功,从失败的作品中检讨,或是跟藤原拓海一样直接用身体去熟悉驾驭AE86的方法,希望大家都有一天可以练到可以发出龟派气功的境界就是。XD
▲盲拍除了在构图上容易切头切脚,或是四周出现杂景,同时因为相机移动及对焦不易,都容易出现晃动或是焦外的失败作品,唯有多加练习才是进步的方法。
最后是给看到最后的人一点小提醒:
一、尽量使用广角的随身机种:这样盲拍的时候比较不容易去切到人。
二、光线充足下如果可以调整小光圈,尽量调小:加大景深,必免不小心就焦外去了。
三、可以考虑使用泛焦原理的免对焦(Focus Free)相机:但是要注意容易前后景不分,要特别注意自己的构图。
四、考虑快速移动相机及光圈需求,建议使用高感度底片(400以上)及尽量在光线充足的环境下拍摄。
五、不小心被发现了,装傻陪笑脸的功夫先练好,如果起冲突请用手机打110。
六、所有的景都是一闪即逝,随身带着相机,看到想拍的话面就要马上行动,别犹豫了。
▲在香港我看到这位朋友就丢下女友追上去拍照了,虽然被念了一顿,但是总比一辈子不会再遇到第二次的景跑掉还好。